北渚

最后三十八分钟

    aph雪兔组,露普露攻受无差,ooc有,私设有,渣文,祝阅读愉快。

     1991年12月25日,19:00。
     伊万·布拉金斯基躺在床上沉默的喘息着,床头的钟表让他知道了晚上七点的到来。他挣扎着试图从床上坐起,但即刻又无力的倒了下去。这在基尔伯特还被他所控制的时候是无法想象的,这个疯狂的、强大的东斯拉夫男人如今的身体瘦削的可怕,而他将成为俄/罗/斯联邦诞生的祭品,作为最后一个苏/联/人。
      “……进来。”房门里传出的是伊万虚弱的声音,基尔伯特停下叩门的手,推开这个老旧的木门走了进去。
     “我来看你了,布拉金。”
      床的红色帷幔被拉起,苏/联的意识体静默的躺在棉花和布料之间,在生命的最后38分钟承受着游走于生死的痛苦。
     “你还是叫我布拉金?我叫了你将近一辈子基尔伯特。”伊万缓慢的翻了个身,睁开眼看着眼前这个名叫基尔伯特·贝什米特的普/鲁/士人,或者说是德/国人。“今天应该是你们的圣诞节吧……你不去找你弟弟,找我干什么。看看我临死前的挣扎以得到快慰吗?”伊万喉咙里发出嘶哑的声音。
     基尔伯特没有回答。
     美国,华盛顿。
     阿尔弗雷德·F·琼斯在今年的时候圣诞节举行了一场盛大的晚会。蓝色阵营不少国家应邀前来,以及新加入的成员。娜塔莎·阿尔洛夫斯卡娅攥着入场时美/国递给他们的镀金玫瑰,沉默的立在那里。
      “你就不会感到有这么一点的悲伤吗?”她朝着自己的姐姐开口。她突然想起在以往一次又一次对着伊万诉说自己的爱意后,伊万问了她一个问题:
     “你爱的是我,还是这片土地所孕育的任何一个伊万·布拉金斯基?”
      她忘了自己的回答,浑身僵硬而冰冷的站在那里。她此时正处在阿尔弗雷德的地盘上庆祝圣诞节,而她口口声声爱的对象正在克里姆林宫某个房间迎接死神。一旁的电视闪烁着,有意无意间,播放的是那一场演说。
     “我们很悲伤,但我们无能为力。我们只能悲伤。”
     冬妮娅看向她,波罗的海三国都看向她,这相同的眼神——
     她忍受不住了,跌跌撞撞跑出了大厅的纸醉金迷。倚靠在一堵墙边,跪坐了下来。冰凉的液体流淌在指缝间,预示着一场无声的痛哭。
     19:05。基尔伯特看了一眼时钟。
     “West已经去了,我去也没什么意义。我可不怎么受待见……拜你所赐。庆祝圣诞节?庆祝你的解体还差不多……伊万。”他搬了把椅子坐在布拉金斯基的床边,神情冷得吓人。
     伊万偏过头看着窗外,开口时发出的声音像是玻璃缝里透出的寒风。“今天的雪好大。比楚德湖那天还大,比斯大林格勒那天还大——”
     “正是适合苏联葬礼的大小。”
     基尔伯特回了这么一句,伊万不说话了。
      19:07。阿尔弗雷德看了看手表。
     和那些老牌资本主义国家愉悦的交谈着的同时,阿尔弗雷德鼻梁上的玻璃镜片闪烁着金钱和利益的冷光。在与亚瑟,弗朗西斯等人碰杯后,他转身来到走廊里的一个狭小房间,拨通了那个电话。
     铃声响了很久,才被人接起。良久后他开口:“晚上好,苏/联先生。”
     伊万的声音跨过大洋传来,他从没听过这么伊万虚弱的声音,顿时有些怔然。
     “看来你很高兴。十几分钟后就没有苏/联来碍你眼了。”
      “……是啊。晚安。”
伊万支使基尔伯特挂掉电话。基尔伯特把放在枕边的电话放回去,刚才和阿尔弗雷德对话时,伊万全身都紧绷了起来,面上浮现肃然的表情。仅仅凭借他所听见的内容很难想象这是世界上两个最大宿敌间的对话。两人沉默着。
     “你爱我吗?”伊万在几分钟后开口,但并不显得如何的突然。
     “我可以明确的告诉你我恨你,但我不知道自己是否爱你。或者说你知道的,我不能告诉你。”毕竟国家之间没有爱情,他们不配谈爱情。伊万自动将后面的话补完。
    “请在我死了以后表态……虽然我很想看见或听见,但你瞧,我连和你说话都费劲了。我支撑不住了。”
     基尔伯特将手放在他奶金色的发丝上,它们散乱着。
     “吻我。”
     “……”
      他像是亲吻一簇火焰,被灼烧般一触即离。而事实上那唇瓣像大理石般冰冷。
      “有点冷……把苏/联红旗披在我的身上吧。”伊万开口说。
      “这是第二次……有人提出这种要求。意识体在死亡时披着自己的国旗是一件很幸福的事吗?”基尔伯特拿起床头的旗帜照做了。
     “神圣罗马,是他吧。”
     “那时候他看起来不是那么痛苦了,这是解脱。”
      “有点闷。”于是他把遮住面部的布料拨开,露出伊万毫无血色的脸。然后他躺在伊万身边,两人凝视着对方。
      “你的眼睛,像火焰……真亮啊,我以前认为那像血。”基尔伯特在良久的注视后开口。
       “你的也差不多。不过我应该算是回光返照……你带打火机了吗?”
     他没回应,只是沉默的打开它,银制外壳上雕刻着的俄文名字闪烁着冰冷的光泽,而此时他在布拉金斯基眼底里看见了真正跃动的火焰,把他的面庞也映出一片温暖的红光来。
       “它让我想起革命。”伊万这么评价。那个打火机是他送给东/德的礼物。“没想到你还留着。”
     “下一个伊万·布拉金斯基还是你吗?”
     “肯定不是。我的眼睛是红色的,阿尔弗雷德的眼睛是蓝色的,共产的残骸和资本的制度,他会有紫色的眼睛。”
      聊了一会儿之后,基尔伯特觉得有些不对了。
      “伊万,你——”
      19:38。
      “……别看。”伊万意识到什么,开口。
      他沉默着把红旗盖了上去,然后看着它渐渐凹陷下去。透过布料透出一层火光。基尔伯特猛的掀开它,现在什么也不剩了。
     “永别了,万涅奇卡。”基尔伯特喃喃开口。
      “干杯,敬苏/联。”与此同时,阿尔弗雷德高举胜利的酒杯。
      那扇窗户的灯光仍然在那里孤零零的亮着,发出最后的余热。没有人知道刚刚有个德国人蜷缩在那面红旗里,感受着苏/联的意识体在其中留下的最后的体温,嚎啕大哭。
火焰已经熄灭了,他只颤抖着抓住一捧余烬。
     基尔伯特走在覆雪的街道上,打开了打火机,看着橙色的火苗摇曳,恍惚像是谁不屈的魂灵。
     克里姆林宫上空印有镰刀和铁锤图案的苏联国旗降下,俄罗斯白蓝红三色旗升上了旗杆。
      他叫了他一辈子的基尔伯特,他叫了他三十八分钟的伊万和死后的一声万涅奇卡。
     伊万认为值不值,谁知道呢。 总之基尔伯特·贝什米特是不会知道的。
     此后漫长的日子里,只有他们两人在黑暗里,对彼此进行着无声的慰藉。
     一个死人和一个半死的人,最后一个苏/联人和最后一个普/鲁/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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